確實,許多時候,最好的散文都是“業余”的,“無用”的,它僅僅是為了呈現作者的一片閑心、一種思想的情趣而已。梁實秋在《論散文》里說:“散文是沒有一定的格式的,是最自由的,同時也是最不容易處置,因為一個人的人格思想,在散文里絕無隱飾的可能,提起筆便把作者的整個性格纖毫畢現地表現出來?!保ā墩撋⑽摹罚┻@種自由感、平常心、近人情、非專業、閑筆和閑心、顯現一個人的性格等散文寫作當有的品質,專業散文家筆下未必有,反而在那些正統散文界難以歸類的作家筆下,我們可以讀到更多。
尤其是進入新世紀之后,散文寫作群體日益擴大,散文的非專業化寫作已成主流,它越來越成為一種說話方式,一種個人觀察世界、理解生命的視角。散文所承擔的,更多是對自我世界的塑造,它當然不能像小說家那樣,以虛構為核心,相反,它需要向我們出示更多的真實和確信。也就是說,只有當我們在倫理上確認了一個散文家所說的和他的內心有著某種一致性,我們才能開始一種有信任感的閱讀——這樣的閱讀,仿佛是為了證實一個在俗世里活躍的心靈有著怎樣的趣味、行動、困惑、理想和未來。
從本質上說,散文是在人間的寫作,它是自由、業余、非專業化的。但它可以清晰地照見寫作者本人,所以,它的現狀如何,作家的現狀就如何。它如果陳舊,說明作家的觀念陳舊;它如果持續在變革,說明作家還有藝術冒險的勇氣。而它作為一種文類的希望,恰恰是在專業的散文界之外,這點尤其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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